笑指灰中芋栗香

秋天，正是香芋上桌时。

广西老家的香芋，因其微露红皮，口味香甜，故称之为“红香芋”。

关于香芋的外表，古代有“蹲鸱”之说，形容香芋看起来像蹲着的猫头鹰。香芋的表皮呈灰褐色，圆头之下，披有凌乱而纤长的“羽毛”，想来真与猫头鹰有一些神似，不由慨叹古人的想象力之丰富。

香芋作为蔬菜或杂粮，在古代农业中占有重要位置，受到人们的普遍喜爱。唐代诗人王维写道：“香食青菰米，嘉蔬紫芋羹。”南宋著名诗人陆游在其《闭户》诗中写道：“地炉枯叶夜煨芋，竹笕寒泉晨灌蔬。”这些都极力赞美了芋头的独特风味。陆游的《送客》诗中还有“烹栗煨芋魁，味美敌熊蹯”之佳句，对芋头的推崇可谓无人能及。

香芋还有食疗价值，其味辛、甘，性平，归胃经，具有健脾补虚、散结解毒之功效。

香芋质地细软，食法五花八门，荤素皆宜，一经烤、蒸、烧、煮、炒等，皆可成美味。在我的老家，逢年过节，或者喜庆筵席上，必备香芋烹制的佳肴。我曾经见一位厨师把香芋切成了一片片，与豆腐干同烹。这道菜品嚼之别有风味，有点糯，有点酥，一股清香之气隐隐停留于口舌间，余味不尽，甘而芳香，味同板栗。

然而，我还是最喜欢母亲做的香炸芋泥。其烹饪方法是，将香芋蒸熟，去皮捣成泥，加油、糖、干桂粉，搓揉成条，捏成小团，包进芝麻馅，蘸上蛋黄液、面粉，入油锅炸成金黄色，出锅撒上糖即可食用。香炸芋泥外松里软，浓香甜美。有时母亲也会将芋头切丁，放入清水煮八成熟，捞出晾干，吃时再放白糖煮片刻，撒以适量糖桂花，勾芡，做成了清鲜爽口的甜芋羹。

就如南宋诗人范成大的《秋日田园杂兴》一诗中所写的，“莫嗔老妇无盘飣，笑指灰中芋栗香。”如母亲这般的乡间老妇，总能在有限的食物中展现出一些智慧和豁达来。（陆家仕 广西壮族自治区钟山县中医医院）